爬山记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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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和儿子到很远的地方去爬山徒步。行驶40分钟的崎岖山中公路后,到了目的地。

爬山记散文

山底仰望,奇峰罗列,危崖兀立,气势如怒——山雄峻多石,堎参多怪状,“猊渴骥怒”,各自奔突,几欲要动。

羊肠小道,左盘右旋,穿棘踩石,气喘吁吁,微汗沾发,才至半山腰。

山脊上有羊群和牧羊人,看我们休息,牧羊老汉主动下来和我们拉话。破的绒线帽,旧的军大衣,厚重的老式笨靴,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,我明白,这是因为山里的早晚是酷冷的。一张因长期受山风的侵袭而变得黑红的脸,满是沧桑。递了一支烟,拉些日常话:养多少羊,今年羊价怎么样,每天放羊很辛苦吧……都一一仔细答来,真诚朴实非常。手里拿着当地特有的牧羊工具——羊炮(抛?)儿——牛毛线编的甩石击羊的工具,主动爱怜的'教孩子并让孩子试试,儿子兴奋非常,试了一两下后,居然甩起石头来也有模有样。

告别老汉,弃路迎峰直上,颇陡峻,又多雪,阴坡,冷气袭袭,行走艰难,十步八步必一歇。冻枯了黑刺果聚在一起,依然一片艳丽,似乎生命的汁液依然在身体里流动,折了一枝,吃到嘴里,味道酸的要命,但也纯到极致——那种自然界野果独有的纯正味道。一会儿就到了羊群中间,羊们眼睛都清亮亮的盯着我们看,满是好奇和纯净,这种纯净的眼神似乎在我的人的世界中不存在了,一种久违了的新鲜和别致。大小羊们此起彼伏咩咩声响满山坡和棘丛,小羊羔的声音听起来尤为稚嫩响亮动听清丽。

终于到了峰顶,山风极大,吹得头发蓬乱,犹如古代神话里的持棘夜叉,哈哈!南望,天清宇阔,雪峰层列,脊线分明,白雪如玉,蓝天似碧,几是世外仙境,玉清宫处莫也就是如此?雄抜而不失俊秀,磅礴而内带清雅,大青海的景象,往往是冷冽中外现温慈,瘠寒中可见持守,朴素中似有神机——不但是这里的山,这里的人,似乎都也如此!这一刻,兴奋非常,陶醉非常,心中似乎有一种强烈的清逸之气涌升,暗思忖:人生无非就是——“红尘三千斛,独守一枝菊”罢了。

坐在山石上吹风,陶醉,沉默,暗思……谁知那朴实如这里山石一般的牧羊老人又寻迹而来,我知道,常年野外独自牧羊,内心是极为孤独寂寞的,极想找个人拉拉话。再者,这里人与人之间那种几乎原始而天然的信任感,使我们初次见面就像同一个村子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庄舍(邻居)一样自然自在。想和老人家合张影,他欣然同意,拍照时显得有些羞涩和局促。心想,老人家,不必的,几十年前我的父辈就是和您一样的,清贫但却温厚,朴实而又温暖,和您合影,无非想借以留住过去旧时光中的贫困但却温馨的忆念,从而怀念褴褛温暖的父辈,回味纯净温馨的儿时……找了块阳洼地,还是递烟,闲话,甚是契合,愉悦非常。山上太冷,拉了半小时话后不得不和老人道别,回首,山石上孤独而落寞的老人,瑟缩的身影有些凄凉,我心里有些说不明白的酸楚,下意识地又拍了一张照片:朴实如石的牧羊老人,碧蓝如玉的澈澈青天,苍黄枯寂的突突石山,永远在照片里定格,也永远在我心里定格……和老人家一样的父辈们,有的在世,有的已逝,但由于泥土的共同关联和记忆,我们的心永远是相通的……

下山,另寻一道,多沙石,多棘刺,儿子欢欣在前,呈于眼前的似乎是大山中别有的景象……老一代逐渐老去,新一代正在昂扬,生命的规律是伟大而冷酷的。

与山同在,与泥土相融,心种一枝菊,自有清气来,复杂多扰的人生,也就是一座高大石山,心定气闲行笃定,每个人一定能够胜利翻越!

是的,正如陶潜所言——聊乘化以归尽,乐夫天命复奚疑,大化也,极律也,人如尘埃,随缘来,随化尽,是为真明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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