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记忆的香草为题的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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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晨上班,公交车里人很多,众多的气味充斥其间,令人有些晕晕的。坐在拥挤的一隅,望着窗外飞过的景致,联想翩翩,心绪起伏。蓦然,一种淡淡的香气袭来,是那么的熟悉,又那么的亲近。在心情愉悦的同时,大脑在极力的搜寻、回味着它的来源和名字。

以记忆的香草为题的散文

这香气虽然遥远却始终没有忘记。它不同于香水和脂粉的味道,也不比鲜花的清新。它淡淡的、纯纯的,很自然、很亲切,这味道似乎已根植在心灵的深处。于是,想起了它的名字——香草,一种隶属薰衣草类的草本植物。

薰衣草的种类很多,而记忆中只有家乡的香草最好。

很小的时候,最喜欢打开母亲的那口老柜子。喜欢闻柜子里面散发出来的香草味道,因而也喜欢躺在母亲的腿上,闻母亲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淡淡香气。

在当时的农村,似乎有女孩儿的人家都有种植香草,每家的柜子里也必须有一包用牛皮纸封包的香草。很多时候,香草也是女孩子向男孩子示爱的信物。看过评戏《小女婿》的人们都还记得:杨香草送给田喜儿的荷包里面,装的就是香草。因而,在女孩子出嫁时,包裹里、枕头里是一定要有香草的。

那时,谁家的女儿出嫁,我们一群孩子都要去看热闹的,顺便帮助搬些嫁妆,借以闻闻那香香的味道。边搬嫁妆边唱着那时的歌谣:

你俩好,你俩好,

你俩结婚戴手表;

你戴戴,我戴戴,

慢慢变成老太太。

大姑娘,羞答答,

今天结婚要离家;

爹也哭,妈也哭,

大娘大娘你不哭,

你的闺女到我家,

铺凉席,盖花被,

麻花枕头十六对儿(麻花是当时的一种绣缎)

………

歌谣里,送走了一个个农家的女孩儿……

我家就姐姐一个女孩儿,母亲便当然的要在有限的菜园子里,为其种上一畦香草。印象中的香草长的不高,大概在两尺左右,要密植,不然长的粗了就很难应用了。到了秋季,香草成熟了,将其割下来扎成一束束的挂在屋檐下晾晒。干爽后,摘下叶子和豆角,将豆角用木棒打碎,分出种子。然后再用一个布袋将豆角皮与干嫩的叶子装在一起,或做枕头,或夹在衣服里。而剩余的干植株也要用牛皮纸包好,压在柜子底下,经过一冬的重压,变的平平整整。在春季打开,就会有那惬人的香气,且能预防蛀虫。

记得那时,晚上没有电视,当然也很少有电影,于是,伙伴们就家家的窜。哪家有女孩子,就要在她的枕头上贴一贴、闻一闻。因为大多的女孩子都是双层枕头,其中一层里装的就是香草。

……

从古至今,我们知道,女孩子的身上都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。有脂粉的'香气、有香樟的香气,有花香、有奶香、有薰香……然这一切对于边远山村的女孩儿来讲是奢侈的,是不可能拥有的。因而,依靠自然、利用自然,是我国几千年来最底层百姓的智慧和创造。当然,随着人类社会的不断进步,科技的不断发展及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,过去的依赖已被各式品牌的香水所替代,这类靠劳动与等待创造的味道已无人问津,可那真真的香气则是多么昂贵的香水也无法替代的。

很多年过去了。忘记了很多,也接受了许多,而那淡淡的味道、记忆中的香草,我却真的没有将它忘却!